【诚台 】【靖苏】好好走路！别晃！（12）
*榛子酥梗上线
*靖苏、诚台表明心意，互相守护
*家仇国恨之中谈个恋爱实属不易
（12）
自受了春猎叛乱之惊，回鸾后又处置完誉王一党，梁帝渐渐觉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御医们虽说安心静养无妨，但梁帝也知自己时日不多，宫中一些事物也自然交由萧景琰代理。一开始梁帝还刻意试探，但看萧景琰还是行事秉公谨慎，就安心了一半，除了三省六部重臣入内禀报一次朝中大事之外，其余时间便安心静养了。
沈追与蔡荃也忍不住感叹起来，“这党争可真像是一场噩梦，虽然有人被困在梦里，但是幸而能及时清醒，如今殿下在更新朝中气象时，也能给这些人一线机会，实属仁德啊。”
“但是这种机会也不能一味地给，只怕有些人已经心性难改，还是要多广招贤士为好。”
萧景琰认真听着两个最倚重的臣子辩论，今日他们难得来太子殿内一叙，这时突然听得门外传来禀报，客卿苏哲前来拜访，正在仪门外候宣。
那日虽亲眼见梅长苏醒来，蔺晨也说无大碍了，但是自己这心却总是有些悬着。这几日正好宫中事物又繁忙，这么一来二去竟然也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萧景琰不禁有些恍神。“殿下，不请苏先生进来吗？”沈追有些奇怪地问道。
“哦。”萧景琰回了回神，忙道，“快请苏先生进来。”
片刻之后梅长苏便缓缓地步入殿内，他今日穿着一袭秋水色的素色缎衫，乌发束顶，襟袖微扬，虽面色还是比普通人苍白些，但看起来依旧清秀淡雅，清新如玉。
萧景琰看着那人站在那里一时觉得心中所有的烦绪都化为虚有，淡淡的微笑也随之挂在了嘴边。
沈追和蔡荃也知苏先生是自己人，就客气寒暄了一阵便继续讨论起了刚刚的话题。
“殿下可查到了那日是何人将纸条塞在那小太监门缝内的？”
“嗯，最后查到了一个宫女身上，据她交代说她是红袖招的人，从小训练被送进宫中。”
“这红袖招到底是个什么？怎么能隐藏的这么深的？”
萧景琰抬起头看了一眼梅长苏，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梅长苏微微地开口道，“殿下可还记得北境之事？红袖招、滑族、边境……我想，这应该跟秦般若脱不了关系，先是勾结边境小国挑起战乱，现在又是想要找到一切机会挑拨殿下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想来也是因为誉王一死，她的灭国之仇无法得报，因此想要趁着大局未定的时候除掉殿下……”
“唉……当年的往事现在又怎能判断孰是孰非，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这复仇所带来的后果是无辜的人民受到连累，这仇不报也罢……”
梅长苏暗暗垂了眼眸，低低地浅笑起来，“若是这世间所有人都同大人这般所想，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纷扰了……可惜放下又谈何容易……”
萧景琰感觉心中一痛，他自然知道梅长苏话里的叹息，他心中又何尝不想放下，可是那每每出现在他梦里的故人都提醒着他，那些血与泪，那些赤心枉魂，他不会任凭时间抹去那一切，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苏先生大病初愈，不要让他劳神了，大家讨论些轻松的话题吧。”
蔡荃正想拿出卷宗询问关于广纳贤士苏先生有没有什么高见，听萧景琰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倒是梅长苏却摆摆手说，不碍事。
沈追和蔡荃一开始还担心萧景琰会不悦，但是萧景琰只是说‘苏先生既然想看那便看吧’，说完就坐在了一旁，沈追和蔡荃一时之间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但梅长苏一点都没在意，他细细地看着卷宗似乎真的是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了，手指无意地触碰在一盘糕点之上，随手就拿起一块糕点想要放进嘴里。
沈追和蔡荃只觉得眼睛一花，萧景琰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了梅长苏的手一口吃掉了他手中的糕点。
所有人都因为萧景琰的这个举动惊呆了，沈追和蔡荃两人更是微张着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萧景琰似乎这才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立刻红了耳朵，目光也开始游离起来，“我……我饿了……”
梅长苏感觉到指尖还依稀地留着萧景琰嘴里的温度，这温度似也染上了他的脸颊，他低头看向那一盘盘点心，芙蓉糕、黄金丝，还有……榛子酥……
他微微垂下眼睛，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心早已纷乱成麻。他的确是有意试探，因为萧景琰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反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试探出结果之后却叫自己心中一紧，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萧景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此时纵然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此刻他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意，他的情谊，他的骄傲，他曾经是那么的明亮似火，但是现在却是那么的冰冷似水，萧景琰只能望着他像是要把全部的温度都透过他们紧握的手传递给他。
那一时间，他们四目相对，即使是一瞬间也让两人都读懂了对方内心的痛苦，梅长苏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只要再多一秒他也许就要支撑不住一般，他退开了萧景琰之间的距离，“我家里还有点事，请容我告辞。”
“小……”萧景琰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口，他握紧了拳头但是却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那抹白色消失在门口，他是多么想要上前抱住那个身影，但是他不能。
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他们背靠着背一起杀敌，他们肩头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萧景琰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当年林殊不需要的，现在梅长苏亦不需要！
他既化作他的剑将他周围的荆棘与困难一并斩断，那么他便是他的盾，将那些伤害他阻挡他的一并隔绝在外。
“沈卿，蔡卿，本宫有件大事要说，你们听着。”
“是！”
*
大哥明楼感觉心有点累，他一回家刚放下包就听见楼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连忙和阿香跑到楼上一看，满地的书散落一地，地上一片狼藉，窗帘也被扯掉了大半边正歪歪扭扭地挂着，明诚和明台正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瞪着对方。
明楼皱着眉头看着静坐在两头的弟弟们。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被狗咬了。”
“被猫抓了。”
异口同声。
明楼来回地瞪着他们半响，“这狗挺厉害的啊，脖子上都有牙印了。这猫也挺厉害的，嘴唇都肿了？阿诚，来我房间一下，阿香，给小少爷脖子贴贴，别一会让大姐回来看见。”
*
明楼和明诚进去房间好半会都没传来动静，这让明台觉得有点儿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男人嘛心里不痛快最好的方式就是打一架，虽然两个人都憋着一股气但也都没下重手，打着打着不知怎么突然就变了味，那种在空气中燃烧的感觉就像一路爆炸开来的火花，他们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明台望向明诚那微亮的眼睛显得炽热而又充满情动。
他伸出手摸了摸残留在自己脖子上的印记，细微的刺痛仿佛也刺痛了他的内心，他想他真的是完蛋了——他对明诚比想象中的更加在乎这段感情，更加得患得患失。
留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大哥一定是发现了……
明台一时之间有点心乱，他知道这件事迟早大哥大姐都会知道，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他再也坐不住立刻站了起来。
房门并没有锁，明台很轻易就能推进去，只是他伸出的手下一秒就停在了那里。
“如果是大哥要劝我放弃对明台的感情，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因为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说什么？！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可能带来的后果吗？！”
“想过。”
怎么没有想过，几千遍几万遍都想过，从明台被王天风带走之后，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死间计划。
他并不知道全部计划的内容，也不知道明楼与王天风之间赌注详细的内容，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
明台若是要做那一把为了心中理想为了救国满腔热血而鸣响的枪，那么他便做那一枚子弹，当他扣下扳机的那一瞬，他会清除所有的障碍为他铺路。
这是一个用生命为代价的赌注。
既然明台做出了选择，那么他亦不会后退！
*
明台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明诚的告白就像一个锤子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心上。
他没有说过喜欢他。
但是他却在黑暗中握过他颤抖的双手。
他没有说过他和大哥为什么会回来。
但是他却告诉他报国不是工作而是一种信仰。
他没有说过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他最需要的。
只要他回头，他总能看见明诚站在他的身后，就和小时候一样从未改变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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