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衍生】【然浩】好好打车！（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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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1.
那一首旋律在他耳边不断地响起，他觉得整个人好像置身在火海又像置身在冰窖，他觉得反胃，恶心地只想吐。
那些光斑都被踩碎，在他的面前下陷，把他的内脏挖出来分裂开，刺进他的大脑中搅成一团，他依稀觉得有什么在流失，很快他来不及抓住，但他必须要牢牢记住，他要记住。
那染红衣衫的猩红无声地蔓延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那一双手冰凉掐着他的脖子吐露着最蛊惑人心也最恶毒的话语，他会把他带去一个未知的世界。
2.
李熏然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袁浩就那样缩在他的身边，因为他起身的动作正不满地在梦里咂咂嘴，双手更是紧紧缠了上来，李熏然看着他的样子一下想不起来他这是在哪里。
思索了一会儿他才算是想起来了，一时间觉得大脑突突地疼，他的记忆也跟着回归起来，是了，这是他的公寓。
但是从袁浩答应住进来的那一刻这里就不是他的公寓了，这是他的家。
两个人，两双拖鞋，两个杯子，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家。
他们两个人大概是看电视看累了，竟然两个人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看着对方的刘海软软地搭在他的额头上，那看起来竟然莫名的年少和乖顺，他想要叫他起床，但注意到他眼眶周围还有点乌黑，顿时觉得有些心疼，他知道他和袁浩都很忙，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早上他出门的时候他还没醒，晚上他回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周末他在家的时候他却在抓犯人。
那个人这样问过他。你害怕吗？
李熏然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袁浩只是红了眼角扑过来吻住他，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他紧紧地抱住他颤抖的身体，他想要抚平他所有惶恐不安的未来。
3.
李熏然和袁浩吵架了。
爱一个人，原来真的会变得卑微，变得自私，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贪婪。
他从来都知道袁浩不喜欢男人，自己也一样，但当他真的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说笑像一对情侣一样出入咖啡厅，他还是觉得心里像被一根刺扎住了，细微地、迟钝到地、密密麻麻的痛着。
他指责他，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长时间的提心、小心翼翼、疲惫不堪、几乎压得他呼吸不过来。
他用着冷漠和口是心非回他，算了吧，袁浩，算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眼睛里都是可怖的红血丝，你说什么…
当这份爱变成了负担，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李熏然在KTV找到袁浩的时候他正踩在沙发上乱吼乱叫，喝大了就活脱脱的一个疯子，其他人见了李熏然一脸'速速把这妖孽带走'的表情，李熏然到底还是后悔了，语言是一把双刃剑，一句话就可以割开两个人的心，鲜血淋漓。
他背着袁浩上楼，一步一步地走着，他明明可以坐电梯，但他还是选择了走楼梯，他希望这个楼梯可以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这样他就可以背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他们到底还是和好了，那和干了一架没什么区别，袁浩半醉半醒胆却肥了，李熏然没有，他清醒的很，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也醉得不轻。他们从沙发滚到地上，从地上滚到床上，从床上到浴室，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累得手指半点都抬不起来。
他们肩并肩躺在床上，袁浩扭头看着李熏然流着血丝红肿的嘴唇，肩膀上都是牙印，就知道自己身上也绝对是精彩绝伦，他连扭个脖子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得他直吸气，酒也完全醒了。
李熏然也看着他，互相默默盯了一会，李熏然手就伸了过来，袁浩立刻瞪圆了眼睛，有点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莫非他今天要死在床上？“还来？！你你你今天吃什么了！”
李熏然觉得好笑，他勾了勾嘴角，“原来你还想要啊？”
流氓！
袁浩想揍他，但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李熏然的手从他的额头摸到他的眼睛，又从他的眼睛摸到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嘴唇边上，“袁浩，以后我们都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
4.
但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是袁浩单方面的和他冷战。
袁浩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甚至到了回自己家里睡的地步。李熏然开进门，没有开灯，他盯着黑乎乎的家，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怕黑的小孩子，迷茫地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少了一个人，他却像是丢了一个世界。
他知道警察这个职业的不定性，以前他总觉得那些生死离别离他很远，但这一次却真的不同。
银行劫匪那一把明晃晃的刀就那样捅了进来，血流了一地。
李熏然一睁眼就看见袁浩趴在他的病床边，他只是动了动袁浩就醒了，他一声不响地扶他起来，喂他喝粥吃水果陪着他，可是却像是失语了一般，李熏然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直觉觉得他在生气。
“袁浩…”
袁浩也不理他，只是做好了这些事之后就走了。有些事情李熏然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的。
比如罗一洋。“然哥！你不知道啊我哥他开会到一半，听到你受伤送进医院就和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丢下我们一群人就跑。”
比如简瑶。“熏然，其实我很感激他。他的出现真的让你变得快乐，所以如果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快乐。”
【有时候我会感觉他很遥远，那是我不可触碰的太阳，我的翅膀是蜡做的，太靠近我就会掉进海里万劫不复】
袁浩吃面哧溜哧溜的，李熏然看着他心就软得不像话，这几天他一下班就来医院照顾自己，完完全全的小护工，准点准时，耐心细致，但人也瘦了一圈。虽然小护工脸冷了点，但是他到底还是没生气很久，李熏然稍微装一下疼，他就立刻凑过来，“哪里疼吗？”
李熏然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心疼。我的男朋友几天都不理我。”
袁浩一听不知是气得笑了还是怎么了，瞪着他扯着嘴角笑。
他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的话，照顾好自己。”
5.
他一边牙咬得吱嘎吱嘎的，愤愤地关了机。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就这样说出这句话来！
袁浩翻来翻去睡不着，什么时候他竟然觉得一个人的床那么大。
夜晚的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脑袋也逐渐冷却了下来，他想，他不是在生李熏然的气，而是他自己的气，他气他为什么不能随时随地保护他，他想着，如果有前世的话，他们也许是王侯将相，可一起并肩看天下，他们也许身处乱世百姓家，仍可携手同生共死。
可是现在，他们却被现实困住，动弹不得。
6.
“袁浩。”
“李熏然你个混蛋！”
“袁浩。”
“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我就…”
“袁浩。”
别再喊我的名字了，李熏然。
7.
袁…浩。
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他的视线像在燃烧，大片的火光里，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说道，你是我最高的杰作，你是我的作品，我的傀儡。
呸。
他啐了一口血，笑得却是轻蔑至极，做梦。
男人却是笑了，你终会忘记的。
8.
“你是谁？”
“我是…”
我是…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很近，近得不管我在做什么，他都在我身边，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到他。】
黑与白之间，他无声地坠落。
你是谁。
我又是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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