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台】生还（ABO，五）
*时间线有私设，原作剧本电视剧时间线简直分分钟逼死写手系列
*这一章主要是关于阿诚哥心理上的成长与蜕变
（五）
视网膜中折射出昏黄的灯光模糊不清，明诚的眼前触及的是一大片蓝白色相融合的色块，过了好一会他才对上焦，而明台正歪着脑袋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阿诚哥，你在画什么？
雪景。
阿诚哥你……画的尽是些冷色调的东西呢……偶尔应该画一下暖色的东西啊。
明诚有些失笑，他放下手中的画笔凝视了一小会明台，那小少爷觉得我应该画一幅什么好呢？
嗯……暖啊，画一幅有阳光，有绿树，有五彩缤纷的花朵，有一间暖色的房子，唔，最后还有一家人欢笑的样子最好了！
家……吗……
明诚心中的某个角落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
明诚？明诚！你没事吧？
冰冷的雪融化在脸颊上的那一刻，明诚打了个冷颤，像是突然从回忆里回过了神来。
他在伏龙芝的第十四天。
你还好吧？对方满脸都是冰渣混合着尘土，身上沾满了湿乎乎的泥巴，只露着一双眼睛有些关切地询问着明诚。
明诚摇了摇头，丢掉了已经打完标记弹的空枪，接过了同伴递给他的步枪。
等会我会尽量拖住B组左侧的人，你从右侧先去和班长他们汇合。
刘成点了点头，听从了明诚的话语。这是他们这个星期的第二组小组实战。
狼狈不堪，精疲力尽。
眼下似乎只有这八个字可以形容所有人的感受。
中班总共只有6个人，他们的班长是个皮肤有些黝黑看起来有些严肃的男人，班里一共加上他有4个Alpha，2个Beta。在这里的日子，每天除了繁重的学习和训练，似乎完全与外界隔离了开来，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唯一让明诚意识到时间在向前的，是明台寄来的信。信件的内容很有明台的风范，通篇无重点，单纯的流水账，但字里行间明诚倒是读出了一些别的念想来。
明诚来到这里后便常常会回想起自己与明台之前的一点一滴，思考着他与明台之间的关系，他和明台虽然都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也许是身为一个Alpha骨子里那股不肯先让步的劲，总觉得先说出想念这类字眼的人便先输了，所以就连表白时都如同下棋一样，见招拆招，颇有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知道我不会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的饶舌感。
但他心里是明白的。
那偶尔心里冒出滋滋的小泡泡，甜腻的令人牙根发软。
有时候他们也会通个电话。
-阿诚哥，莫斯科好玩吗？是不是会下很大很大的雪！就和你画上的那样！
-是啊，这里的雪很厚。
明诚的靴子里灌满了雪，刺骨的雪水从他的脚心一直蔓延向上，他咬紧了牙齿捏紧了手里的尖刀，血腥味让他涣散的意识变得清晰了一点。
-我们会在学校的操场上堆雪人。
满脸络腮胡的俄罗斯教官那双眼睛如同一只锐利的鹰正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战场，失败就是死亡！你们最好每一个人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
-还可以打雪仗。
明诚的手和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知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好想去看看阿诚哥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啊。
-下次，带你来玩。
-我要堆雪人。
-好。
-我要打雪仗。
-好。
-阿诚哥。
-我在。
明诚闭上眼睛想到，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明台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见着马上就能回去，明诚突然就没了前几天的焦急，有时候一件事盼望了很久，真的快要实现的那一天反而心情变得平静了下来，怀疑那不是真的，又可能是一场梦。
明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随手抓了件衣服想要开点窗户透透气，却赫然发现刘成的床铺居然是空的。
军校纪律严明，任何人不得在校内任意走动。这个点了，他会去哪里？
第二天，明诚知道了原因。为此他差点和刘成打起来，好在刘成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只好和明诚坦言。
是我老婆。刘成说道。
我感应到她有危险，我必须要回去，我跟你不一样，我还要在这里呆一年才毕业，毕业后我就会被派去前线，一旦去了前线生死未卜，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当作没有看见我，放我走。
不行，你这样是严重违纪违规。
明诚，你不懂。刘成显得有些焦躁，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为了她你不惜违抗命令，当个逃兵？
不是的！我可以为了国家献出我的生命，但是我同样不能失去她！明诚，如果有一天，你只能选择一个，执行任务还是救你最爱的人，你告诉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明诚抿着嘴，他应该要说点什么的，可是他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莫斯科的天气真的好冷，冷得他整张脸都冻得苍白。
那一点从空中落在脸颊上的水滴，竟像是谁的眼泪，一滴滴地在地上晕了开来。
下雨了。
明诚回来的那班飞机的班次，明台已经颠来倒去都会背了，而他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样子直把明楼要逼疯。
我说，明小少爷，你可别再晃了，晃一整天了从早上晃到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准备去接阿诚哥了！
阿诚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回来，还需要你接？
我都一年没见着阿诚哥了！
你当初来法国的时候怎么没说好几年都没见我了呢……这一家子什么人哪！一个两个，都没良心。
行了行了，大哥不去我自己去！
早去早回，对了和阿诚去买点菜回来！明楼抖了抖报纸，心里暗暗想道，吃了一年的面了可算是能换个口味了。
这是明台第二次在机场见到明诚，人来人往的机场，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他只一眼就看见了明诚，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你的出现点亮了我整个的世界。
明诚又高了一些，比以前看起来也更稳重了一点。
四目相对时，明台分明感觉到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现在管不了这些，他的心脏只是因为看到这个人就变得躁动，眼睛因为看到这个人而变得湿润。
小少爷。他微微笑着说道。
糟糕，明台想到，他现在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冲过去抱住他。
明诚时常想，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到过去，重新来一次的话，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还以为只有莫斯科才会有纷飞的大雪，冰冷刺骨的寒风。
明诚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跪在雪地上，明楼抵在他额头上的枪口在漫天纷飞的雪中是那么地突兀，Alpha高涨的信息素比暴风雪还要冷冽，像是要硬生生撕开明诚的脑袋，压迫感让他忍不住的反胃。
他眼里分不清是白色的雪，还是红色的血。
全部人都死了，只有自己。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确还是太天真了，在军校的一年他以为他足够应对所有的事情了，但是他却没有做好准备。
他自己做好了死的觉悟，却没有做好其他人牺牲的准备。
刘成的话语就那样回响在了他的耳边，如果任务和你最重要人的生命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
一刻的动摇就像种在心中的种子，慢慢地扩大。
明诚终究是没有死在王天风手上，或许明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虽然有惊无险，但那一刻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冰冷的枪管抵上太阳穴的那一瞬，明诚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过后浮现出的便是明台的样子。
明台，只有明台。
他不想死。
TBC
评论(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