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X伯力】知否，知否，应是玫瑰遍野（下二）
19.
齐衡的小厮虽平日里没什么眼力劲，但自小公爷狱里出来后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家公子是铁了心认定那匈奴大王子了，便早早地按照齐衡的嘱咐备好了要偷跑的银两和马车，现如今他家小公爷已是有家不能回，没了退路，自己终究也只是个跟在公子身边的小厮，只会做些跑腿的杂活，对于未来之事不免担忧了起来。
齐衡那日强撑着一股劲踏出齐公府已是极限，他旧伤未好又添新患，还没走出百米多久便晕了过去，小厮背着他走了几条街找到了郎中才算是松了口气，这不，他家主子才刚醒来便已按奈不住要动身了。
只是这山高路远，去到那地方不知要走上多久，这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小公爷……啊，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齐衡被突然问到了，半晌露出了一个犯难又似自嘲般的笑容，“我打小就羡慕那山林间的鸟儿能够无拘无束自由翱翔于天际，现如今真的做了这挣脱金丝笼的鸟，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为今之计便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吧……不为，谢谢你。”
小厮一听小公子竟在向他道谢，鼻头不由一酸，“就算只有不为一人，不为也愿意为公子赴——”
“谁说只有你一人。”那小厮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完，已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所打断，小厮抬头望去，医馆门口站着的竟是顾家二公子，和盛家五姑娘和六姑娘。
“二叔？六、妹妹……？”
“元若哥哥，听说你要走了？”盛如兰向来心直口快，刚见了齐衡便开口问道，“你还会回来吗？你真的和——”
“五姐姐。”盛明兰低低唤了她一声，冲着她摇了摇头。顾廷烨见二人不做声了，这才接过了话头，对着齐衡轻轻点了点头，“是我的乳娘嬷嬷来医馆取药的时候看见了你们，事情我已经都听说了，正好我也打算出城，不介意的话我便和你们随行，送你们一路吧。”
小厮一听顾廷烨也会一道同行，顿时喜出望外，这人呐自古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立马捣头如蒜，“顾公子也要一道同行，好好好。”
顾廷烨见齐衡应是有话要同盛家六妹妹说，拎了小厮和盛家五姑娘就出门找借口，说是有事情要找他俩帮忙，如兰半楞着就被叫了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距上一次知道盛明兰是乾元，他伤心欲绝去买醉已过了数月，但这短短数月一切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齐衡不知该对盛明兰说些什么，只能淡淡地扯了个笑容，“六妹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盛明兰自小便活得通透，她自认对齐衡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的，只是这些都扼杀在了最初，她便也释然了，“托小公爷的福，我很好，小公爷好吗？”
齐衡随即露出了一个苦笑，“实话说，不好。但……人生在世，本就不会尽如人意。”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啊……”
顾廷烨一圈回来，见二人还有说有笑的在聊，不由佯装吃味道，“还聊呢？不走了？”
盛明兰倒是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朝齐衡施了个礼，眼底还有些小俏皮，“六妹妹祝小公爷早日找回心上人。”
“那我呢？我也要走了，没什么祝福给我吗？”顾廷烨凑上了前。
“二叔不算。”盛明兰朝顾廷烨吐了吐舌头。
齐衡默默地把二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几日阴郁焦躁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20.
伯力自是感觉到了。
他的队伍一路向北前行，途径左云地势骤变，前行不仅变得困难，而他们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多了些‘不速之客’。
大抵是一些草莽流寇吧。
左云，自古以"北国之边塞"、"天下之险塞"的称谓成为历代边塞要地。伯力不打算与之多做纠缠，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那里正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草在里面，毛茸茸地贴着肚子倒是温软得紧。
大抵是得知自己怀孕后伯力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这个孩子虽来得不是时候，但这毕竟是他与齐衡的孩子，翻来覆去伯力也断做不到打掉他的决定。
这家客栈只是个偏僻的小地方，从没迎过这么多人，那店主打量了一番伯力等人，衣衫都是金丝细软的锦缎与毛皮，立刻觉着是有钱的主，这同行一路马车的阵势不是皇亲国戚出游也该是个贵族少爷，连忙招呼上了。
伯力原本也是打算歇息的，可无奈那身后一群人竟整整跟了他们一路，伯力只得吹了蜡烛，合着衣服静静地握了刀躺在床上耐心静候。
夜半时分果不其然有人翻进了他的房间，伯力竖着耳朵数着那脚步声，5个……不止……6个、7个？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借着月色唰地一下从伯力耳边堪堪划过，伯力微微偏头闪过，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割断了几根发丝。
他一脚将刀柄踢了上去，趁着那人措手不及的时候，一个翻身接住了刀，反手便断了他的喉，一时间血腥味扑满了整个屋子，下一秒刀刃与刀刃之间摩擦过的嗡鸣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好一个夜黑风高杀人夜。
伯力这边还在感叹，这动静声怕是方圆百里的人都该醒了，偏偏除了他这一屋叮叮咣咣竟无一人醒着似的，伯力沿着二楼柱子翻下一楼堂厅时，顿时心中一滞。
看来这不是流寇作乱，而是有人蓄谋已久，想在他进入边关前彻底除掉他。
伯力眯着眼睛，在黑夜之中看起来像是倒着毛露出森森白牙的幼狼，他自怀孕以来身体多有不适，刚才勉强一对五已是吃力，现在还有更多的人在向他这边围过来，他必须得想办法冲出包围！
一时间刀剑铮鸣，宛如长空破裂，只听得兵刃相撞，寒光四起。
伯力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本不恋战，只想寻得出路，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纠缠不休，手臂上背上都见了血，伯力下意识地护着肚子也让他动作变得迟缓了许多，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挡在了伯力的面前。
“大王子！”
伯力定神一看，是那郝那带着几个手下来救他了。
他正因郝那的这一声有些分神，旁边的一蒙面人直直冲着他的胸膛砍了下来，伯力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刀，便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在了地上。
是玉佩！
伯力捂着胸口，血瞬间染了一地，但他顾不得疼痛，只想着要捡回那东西，郝那一把拉过了他，将他推向了外边，咬着牙朝他身后的手下怒吼道，“这里危险！速速带大王子离开这里！”
郝那确实是知队伍之中藏有二王子与三王子的人，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大胆想要行刺大王子。那二王子与三王子并非大阏氏所生，匈奴一族自有继婚的习俗，兄弟死，皆娶其妻之，二王子与三王子的须卜氏却因大单于不肯娶其而被放逐家族姓氏，最终抱病而终，使得二位王子记恨于心也是可能的，郝那家族自祖辈以来尽忠的只有草原天神所选的大单于一人而已，既是大单于唯一的血脉，那他哪怕是死也要护住。
‘大王子与领首郝那随行一小路人马在左云遇流寇作乱，途中失踪，生死不明。’
这一纸书信终是传到了那一片草原之上。
有一人望着那远处黑压压的天空，似有悲鸣之声传来，轰隆隆地逼近着。
暴风雨就要来了。
21.
蓉姐儿似乎喜欢齐衡得紧，每每不是爹爹抱就是元若哥哥抱，搞得顾廷烨见着都要调笑，“到底是‘京城第一美男’，我家这个小的都喜欢你。”
“二叔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些日子齐衡从被顾廷烨说的面红耳赤到如今已然习惯了他二叔的玩笑话，“这转眼间已快出边关，倒是二叔……我这一路麻烦二叔，还耽误了你找儿子……”
“这叫什么话！”顾廷烨拍了拍衣服，将蓉姐儿抱在了自己的腿上，“那曼娘自是知道我在寻她，她知我若寻到她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她不敢轻易暴露行踪，就算不送你我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况且你我叔侄一场，如今你我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你既叫我一声二叔，我便不会不管你。只是……我有些在意那日救下的赵家父子。”
“也不知是谁如此大胆竟青天白日刺杀皇亲国戚……”
“唉，最近时局动荡，不太平呐，恐是山雨欲来之象啊……”
齐衡却也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客栈竟会看到那客栈店老板挂着那玉佩。
齐衡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紧紧抓着那店老板的脖子，全然不顾店老板咿咿唉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的求饶，只红着眼睛急切地问道，“这玉佩你哪里来得！”
“元若松松手，他快被你勒死了……”顾廷烨也不知道齐衡怎么就像突然发了疯一样揪住了店老板。
店老板兢兢战战地回道，“是，是是一个公子那得的……”
待店老板讲完那日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客栈，他怕得要死便躲在了暗处，等一群人厮杀完了，离去了，他才爬出来。
“这不……就他掉的……”
“他怎么样了！他受伤了？他去哪里了！”
“好汉别摇好汉别摇……我头晕……”
齐衡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廷烨看他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杀人的样子，连忙按住了他，“冷静点。店家方才不是说了有人救走了他，想必是他们那队伍中有保护他的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一定还活着。”
齐衡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冷了下来，二叔说的对，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方圆百里都是些荒凉地，越向北越是人烟稀少，便是隔着几十里地才有一户人家。
顾廷烨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圆筒，他走出门，那东西一开嘶地一下就燃了起来，紧接着便听见嗖地一声，那东西在天上炸出了一个标记，应是什么江湖帮派。
齐衡并不认识什么江湖帮派，倒是顾廷烨认识江湖上的人很多，这一路帮了齐衡不少的忙，“二叔，你这是……”
“你放心，我自有门道，今日太迟了，你赶紧休息，明日我们便去找人。”
齐衡觉着顾廷烨可能是哪里搞错了。
那什么寨，还是什么村竟清一色都是女人，男子尤其是乾元擅自进入那便是要被乱棍打死的，顾廷烨是个中庸，他倒是没什么顾忌地耸了耸肩，“我打探到了，是说有一路人在这附近被救了，听描述百分之嗯……应是大王子他们，我反正无所谓，穿个女装而已，顶多就辣点眼睛。”
“…………”齐衡是拒绝的。他光想想他二叔同他一起穿女装进入寨子的样子，他都浑身一抖。
然而……如果伯力在里面的话……即使这消息有一点真的，他也非得去不可。
齐衡转头瞪了一眼小厮，那货正幸灾乐祸地抱着蓉姐儿冲自家小公爷挥手。
身为一个乾元，就要能屈能伸。
齐衡心一横眼一闭，套上了女装。
*突然沙雕了起来哈哈哈哈
终于追到了（……）不容易啊小公爷
只是下一章见面场面会不会一度很尴尬
*感人肺腑的再见面呢！！！（不存在的）
*没有，还是正经向的，女装攻了解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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