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楚郭】做人莫装B（ABO，03）
*掉信息素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03.
所谓‘鬼打墙’，一般是发生在夜晚或者郊外行走时，因为自我感知模糊，分不清方向，而总是在一个地方转圈。
二人来来回回跑了不知道多少层，最后还是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二楼，“不行了……我、我走不动了……”郭长城手软腿软，感觉浑身力气都要被抽没了，原先的恐惧也全部在身体的疲惫感中消失殆尽，大庆毕竟是上千年的老猫，吃的鱼也比郭长城多了几千年，虽然也累得不行，但脑子还是很灵活的，“如果向上不行的话，不如向下走试试？”
这么想着大庆就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下去，郭长城一看赶紧拽紧了手里的手电筒，慌慌张张也跟着跑了下去。
果然，跟着往下走了之后，郭长城看见了他们一开始进来一楼的入口，大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按了电梯，郭长城只来得及看见大庆的背影闪进了电梯门里，“哎！副处你等等我啊……”郭长城急忙伸手挡了一下电梯门。
“呼……”郭长城重重地舒了口气，“副处你跑得……”但郭长城后半句话全都被吞进了急促的呼吸里，电梯里根本没有大庆的身影，只有一点点向上跳动着的数字，和冰冷的电梯门上反射着自己看起来惊恐又歪歪扭扭的影子。
再说这赵云澜给特调处交代完任务就一路跟着沈巍到了一颗树下。
“这……就是通往地星的入口？”
怎么看起来这么随便！而且……
沈巍不知道赵云澜心里的吐槽，但也猜到了他的怀疑，缓缓地说道，“这的确地星和海星之间是唯一的出入口，但现在却有越来越多的地星人逃到地上来，恐怕……”
赵云澜忍不住伸手按住了沈巍的眉头，“别皱眉。”
这个行为可以说是非常大胆的了，赵云澜也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之前一直都看不习惯沈巍皱眉的样子，但他这是第一次‘动手’。
赵云澜在沈巍凝视着的视线中尴尬地移开了手，“那、那什么……像黑老哥这么帅的人，皱眉，不适合。”赵云澜故作轻松地说着，沈巍在那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话语中脸腾地变红了起来，赵云澜像是被那急速攀升的热度传染了一样，莫名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跟着发烫起来。
“…………咳，那什么，我们走吧？”
——我们。
“嗯。”沈巍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弯了弯嘴角，虽然赵云澜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沈巍笑，但在他那为数不多的笑容里，这个笑容却一直定格在了赵云澜的心中，日后的很多很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来都会有种心脏被揪起来的错觉。
背对着向阳的光安静地透过树影在那个男人的头发上留下斑驳的光晕，他站在那里，那双微微弯起的眉眼好像穿过了万千无涯的光年，他见证过历史的变迁，见证过斗转星移，见证过无数的日出日落，时间的流逝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沧海一粟，但他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等，再生再死重复的等，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等来的约。
而现在他像是终于等到了。
“闭上眼睛，抓紧我。”
下一秒，赵云澜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那短短的几秒里，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温度。
——“为什么想要标记我？”
——“因为我喜欢你。”
——“跟我在一起，你会很痛苦。”
——“我不在乎。”
赵云澜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的，过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了黑暗，周围模糊着的景象才跟着慢慢清晰起来，沈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黑袍的衣服站在他身边。
这里就是地星啊……赵云澜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原本紧张的情绪一瞬间就自动换成了地星一日游，沈巍看起来却不是很放心，“跟着我，不要乱跑。”
“知道了。”赵云澜回答地倒是很快，只是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地星殿。
赵云澜是第一次来地星，并且一来就是跟着黑袍使来全地星最重要的地方，脸上不免有些小得意，看看我们家黑袍使，出场自带吹风啊，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
不远处一个干巴巴留着长湖子的老头朝沈巍和赵云澜微微颔首，拱手道：“黑袍使大人，镇魂令主。”
赵云澜之前其实是有见过摄政官的，但他本能得觉得这老东西滑头得很，不是什么好人，便每次都随便应付应付，表面客套一下。
“好久不见了啊，摄政官。最近还好吧？”
“承蒙您惦记关心，一切安好……只是、”摄政官突然眼神闪烁了起来，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摄政官猛地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在空旷的大殿里发出重重咚地一声，“还请黑袍使大人恕罪，地、地君册不见了。”
地君册是记载着所有地星人名册的东西，可以说是地君殿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之一，历代由重兵把守的藏书阁内即便是黑袍使本人进入也需要认证一番，更别说其他人想要进入藏书阁偷偷拿走地君册。
沈巍瞬间神色就不对了，那压迫力让赵云澜没来由地跟着摄政官一起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就是……”摄政官看了一眼沈巍又看了一眼赵云澜，战战兢兢道：“下官去藏书阁时，把守的侍卫都已经……”摄政官摇了摇头，“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其他东西都在，就唯独单单这地君册不见了。”
“……赵云澜。”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就坐这里等你。”赵云澜很自觉地随便找了个台阶一坐，倒是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客人。
沈巍点了点头，便转身飞快地走了，剩下赵云澜和摄政官两个人沉默地大眼瞪小眼。
倒是先不自在的是摄政官，他见赵云澜勾着嘴角一副不知道在计划什么的样子，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赵云澜的某些本事摄政官是亲身领教过的，这个镇魂令主完全不像老镇魂令主，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还精得很，总是装得嬉皮笑脸，没什么正经，但吃亏的买卖他是一点都不会做的。
“摄政老哥，好歹我们也算共事了这么多年了，想不想让我帮你找地君册啊？”
“……这、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镇魂令主呢……”
“少来，你之前约我来地星一叙，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见摄政官俨然一副被看穿了的尴尬劲，赵云澜转了转眼珠子，咧着嘴笑得多少有些不怀好意，“只不过等价交换，你懂得，这个条件就是——”
郭长城一手紧紧握着水枪，一手握着手电筒差不多到了满头大汗的地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不断攀升的数字，心里颠来倒去差不多把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到耶稣圣母玛利亚，反正能求的都求了一遍，最后伴随着叮地一声，电梯稳稳地停在了9楼。
郭长城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试探性伸了伸脚，电梯门的那侧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暗和无底洞，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其中，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郭长城吞了口口水，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迈了出去。
其实郭长城很小的时候他就怀抱着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人人都敬仰的大英雄，只是他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虽有志向却碌碌无闻，命运还嫌捉弄不够似的，让他觉醒成了一个Omega。
有时候他在想，要是那一天他没有去特调处报道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会在哪里会做些什么呢。是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愿意和他在一起的Alpha度过平淡的一生，还是像现在这样，面对着未知的恐惧，甚至是生命的威胁，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呢？
但内心深处确实有个声音让他觉得不甘心。
那和性别无关，他想要和所有人一样，昂首挺胸地站在大家的身边，有朝一日也能保护他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郭长城的脑海中闪过了楚恕之的样子。
也许是下意识地，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第一个会想到令人安心的人或事，一想到楚恕之也很可能在焦急地找他，郭长城心中便慢慢有了力量。
电梯出来是左右两边的走廊，感应灯毫无意外地坏了，郭长城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带手电筒来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他一路贴着墙缓缓地向前摸索着，说实话他现在满脑子已经被那些个鬼故事和恐怖电影的画面给吞没了，就担心着下一秒他会不会前面突然出现个没有头脚的人，或是在背后猛拍他肩膀喊他名字的……
“郭长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郭长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他紧紧闭着眼睛拿着水枪对着背后就是一阵狂射。
“…………喂。”
“妖魔鬼怪退散，妖魔鬼怪退散，急急如律令……”
“…………你给我好好睁开眼看看，呆头鹅。”
过于熟悉的称呼让郭长城偷偷地睁开眼睛的一条细缝，这一看不要紧，看一眼他就感觉自己的魂差不多要飞了，只是前一秒是被自己脑补的想象吓的，后一秒是被楚恕之阴沉到滴着水的脸吓的。
郭长城看看自己的水枪，又看看楚恕之被射了一脸水的样子，顿时尴尬地想要挖个地洞，不是想要把自己埋了，而是挖好洞随时准备跑路。
……完蛋，要死了。
楚恕之也没管郭长城哭丧着脸脸色惨白的样子，提了人后领，就带到了那房间前。
房门是开着的……
郭长城紧紧地跟在楚恕之身后踏进了屋内。
手里的手电筒还没来得及照到什么，刺鼻的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郭长城差点被这浓重的味道逼到呕吐，整个胃都翻江倒海，而下一秒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顺着手电筒的光照去，大庆正一动不动地倒在一滩血水里，他的衣服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手印，周围还散落着一团团血淋淋的肉块，那被鲜血染红的皮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只是那原本栓在黑狗脖子上项圈的另一半掉在那，一想到那肉块可能是什么，郭长城就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楚恕之立刻反应迅速地蹲下身子去探大庆的鼻息和脖颈边，半晌像是轻轻舒了口气，“他没事。”
郭长城一口气总算是跟着提了上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他飞快地架起了大庆，“楚哥，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先送副处去医院。”
说是帮忙寻找地君册，但赵云澜心中也没什么底，毕竟这摄政官说的信息太少了，又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没的，又不知道那段时间有谁出入过藏书阁或者地星殿，反正属于一问三不知，两手一摊，‘就是没了，我也不知道，怪我吧’的态度，也让赵云澜觉着有点火大。
这摄政老儿压根就一点都不着急，说不定就是贼喊捉贼，他自己偷了也指不定。
在地星漫无目的瞎溜达的赵云澜正这么想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穿斗篷的家伙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地摸着腰钻进了一个巷子里，这引起了赵云澜的注意，他蹑手蹑脚地跟在那黑衣人身后，随后在拐角处的地方，那黑衣人停了下来。
“东西带了吗？”
“带了。”
赵云澜离得稍微有点距离，听得不算很清楚，但隐隐约约觉得这被黑衣人遮住的人声音很耳熟。
“别忘了，我虽然给了你地君册，但你能烧的只有那几页，剩下的你还是得还回来。”
“我知道了，再给我点时间，名册上的人太多了，还有一个人我还没找到。”
“行吧，再多给你一天时间，现在黑袍使已经在查了，你小心点。不过……他自身都难保了，大概也管不了你这边了。”
“大人，这香是黑市上弄来的，仅有一块，当年这‘迷迭香’被当做违禁品查封之后便不再有人生产此香，因为副作用过大，用的时候切勿小心，如果吸入量过多的话可能会……”
“这玩意的事本官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多嘴。黑袍使大人可是乾元，这点量对他来说可是刚刚好……”
刚刚好神志不清，嗜血发狂……
赵云澜心里一惊，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摄政官。
赵云澜一路小心地跟踪着，牙齿磨得咯咯响，心里早已经把那老头骂得狗血淋头，好你个摄政老儿，居然把坏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了，看我不把你打残！
那摄政官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心急了，一路上竟也没有回头望望，只是飞也似的直直去了地星殿，找借口支走了那些门口的守卫，摄政官往沈巍地星殿深处的走去，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别院，倒是挺有沈巍的风格，全是古代的建筑风格，在绕过几曲的廊道后，摄政官左右环视了一下，便推进了一个门里。
那里应该就是沈巍的房间了。
赵云澜在隐蔽的地方等了一会儿，那摄政老头偷偷摸摸地从房里出来了。
待摄政官走远后，赵云澜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件事到时候他一定要告诉沈巍，然后他就可以趁此机会，让沈巍报答自己，以身相许，啊不是，总之一定要抓住摄政官的证据，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叫这阴险的老儿吃不了兜着走。
打定主意的赵云澜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推开了门。
这古人对香其实是很有讲究的，像他们请黑袍使的时候就会点柱香，而这香也不是普通的香，而是犀角香。
晋书有云：“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古书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种灵异之物，所以叫做灵犀。通过特殊技法取下犀牛角，然后通过秘法制成香。通过这种香的烟雾，可以使人心眼通明，看见看不见的东西。
这也是最快速能让海星和地星相通的东西。
赵云澜很快就发现了放在台子上的六角香炉，缠绕着的烟雾缓缓向上，只是奇特的是那烟雾上升到一定高度竟像是凝固在了空气中。
“摄政官有事吗？”门口传来的声音不仅让赵云澜吓了一跳，摄政官也吓了一跳，他正打算去殿前守着沈巍，料想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回房间，结果刚过了个拐角就见沈巍朝他走来，慌乱之下只好一直跟着沈巍。
“这、这……也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哦下官想起来还有事情，就不打扰大人了，这里先行告退了。”
赵云澜在屋内听得发慌，一口气没忍住直接吸了一大口香，慌慌忙忙就打开香炉，直接用手指掐灭了烟，顾不上手指上传来的灼烧感，一个健步就拉了床边的帷幔，灵活地钻进了沈巍的被子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欲哭无泪。
……完了。为什么这么多地方不躲，偏偏躲到了沈巍的床上去了。
赵云澜瞬间在脑中搜索了差不多十几种借口来解释这种令人怀疑又尴尬的情况，最后他只能眼睛一闭，床上单手一撑，想着等会沈巍一掀帷幔，他就凹个风骚的造型，然后不要脸地说声，“嗨~黑老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当然前提是，他要能说的话……
赵云澜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升高，眼前的景象像是隔了一层雾气，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
细数赵云澜为数不多的几次发情期都来得非常汹涌又离谱，第一次的时候他差点让隔着几条街的Alpha们都打起来，最后还是在警车和校医的看护下来了一针抑制剂才平息了差点要上社会新闻头条的校园斗殴事件，第二次是在家里，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不让信息素泄露后，赵云澜跨越了一直以来的心理障碍，他没有注射抑制剂。
抑制剂的味道其实并不好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好像随时都会绷断，被强制压抑的本性只会像被囚禁的野兽，越压抑越是会被反噬，与其一直与自己的本能相抗衡，不如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性别，赵云澜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会自己使用些‘道具’来度过这冗长而又折磨的发情期。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赵云澜在混混沌沌的意识中绝望地听见了沈巍开进门的声音。
第三案 凶宅 1 未完
*古代叫法，乾元=Alpha，中庸=Beta，坤泽=Omega
*下章能有什么，“把车门给我焊死！！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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