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台】【靖苏】好好走路！别晃！（21）
*倒数计时
*相信我虐只是一个过程
（21）
“阿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明知道王天风选中了明台作为‘死棋’我却说出了‘抗日是身为一个中国人应做的事情，就算牺牲我的兄弟也在所不惜。’”
“大哥。”明诚摇了摇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明楼的苦楚，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有些事，不是错与对就可以判断的，我们所坚持所选择的对于明台来说也是一样的。”而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做他的引路人，在黑暗中指引他找到方向，护他心中的火焰永不熄灭。
小的时候明台曾经有过一个长命锁，但是这小家伙是谁，给他的东西过一阵子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后来明镜也就再也没买过类似的东西给他，他们都觉得他们家的这个小祖宗绝对可以活的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他可以面无表情地执行‘死间计划’，他也可以随时为了任务死去。
但是现在他却怕极了。
他怕明台撑不到他来救他，他怕他会随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去。
在他记忆中那个歪着脑袋，笑得眼睛弯弯亮亮的孩子，对着他张开双臂。
“你又干了什么事了，说吧。”
“阿诚哥你实在太没意思了！你不知道我这样的动作就是要求抱抱吗！”
“只有抱抱？”
“嗯！”
长命锁，续命缕，一张纸，锁于其中。
愿拿我的生命换你一世平安。
“先生，你特别定制的长命锁。”
“谢谢。”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双鱼戏水，暖润滑泽。
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明台。
*
明诚从来没有想过明台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以为他会对着他大喊‘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或者是直接冲上来打一架。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打开了那个锦盒看了一眼里面的长命锁，默默地收了起来。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小少爷只是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凑近明诚，明诚看着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在他的眼窝处留下一小块阴影，“这是你送我的，我可不会说谢谢的。”
明诚感到了一阵窒息，明台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让他痛苦万分。
丧钟已响。
他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明台陷入黑暗与危险之中吗？
“阿诚哥。”明台轻轻地开口唤着他的名字，“别怕。”
他握住他的指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抚摸着那略为粗糙的纹路，明台总是喜欢那样握着他的手，什么时候那个少年已经不再依附在他的背后，而是挡在他的身前对着他说‘别怕，阿诚哥。’
我怎么能不怕……可是我又怎么能怕……
“明台，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好不好，阿诚哥，无论我遇到什么，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吻就这样轻轻地落在了明台的眼睛上，那是一个誓约。
“我答应你。”
你知道的，你的所有愿望我永远都会答应你。
鱼水之欢，相濡以沫，与你共度的每一刻早已都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
十月初四，太子率三名主审官入宫面君，从早晨一直停留至黄昏方出。
两日后，内廷司便连传三道旨意，其一，宣布昭雪祁王、林燮及此案所牵连的文武官员共计三十一人的大逆罪名，并将冤情邸传各地；其二是下令迁宸妃、祁王及其嫡系子女入皇陵。
并重建林氏宗祠，两人皆按位恢复例祭供飨。此案幸存者复爵复位，加以赏赐。
灵位前那块红色的布由萧景琰亲手盖上，谁都没有发现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那天的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梅长苏缓缓踏入宗祠，看着梅长苏跪在那里。
拈香灵位之前，焚祷文告于天，空旷旷的宗祠内只有双手相击的声音回荡着。
在这之后，梁帝大病了一场，但同时似乎像是彻底卸下了什么一样，静妃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也没再和之前一样暴躁地摔这摔那，反而心境平和了许多，“前几日，我梦见了乐瑶，她还是当年的模样，站在窗边转身对我笑，她怀里还抱着景禹，说着‘陛下你看啊，他长得多像您啊。’她叫朕过去，朕却不敢走过去，你说她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朕？”
“陛下万不要这样想，这么多年了，您也应该放下了。”
“……放下，是啊……朕也老了，是时候放手了……选个日子，朕也好颐养天年了。”
“陛下能这样想臣妾便也安心了。”
“对了、那个苏哲……朕想见他一面……”
世人只知金陵城中有一个苏哲，而林殊又是谁，那个两鬓已经斑白的老人用着颤颤巍巍的声调对他说着，“你记得朕吗，朕陪你放过风筝，朕亲手抱过你……”
梅长苏的背影略微一顿。
他的耳边依稀响起欢笑的声音，“让朕来看看，你和景琰谁长得更高了？”
“当然是我啦！”小孩子说的理所当然一点都不在乎在圣上面前要收敛，嘻嘻哈哈地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也只是无奈地让他闹，梁帝似乎被他们两个给逗乐了，“景禹啊，你看看你给景琰带的，这么老实巴交的，将来可要被林家这猴儿给欺负去了。”
“放心，父皇，景琰要是生气起来我们可谁都怕，哈哈。”
懵懂少年不知愁，韶华易逝一场梦。
世人只知林殊已故，而梅长苏又是谁。
梅长苏踏出大殿，却看见萧景琰就那样站在台阶下面望着他。
而他也就那样站在台阶之上。
彼时剪一道光透过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透明，那是他在这世上看到过最美的星辰，只一眼就能地老天荒。
一壶茶，一局棋，我陪你到老。
*
明台紧紧地咬着牙齿，冰冷刺骨的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整个小组只剩下他了。
而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把所有疑问全部藏进心里锁好，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他知道这个任务与以往的每一个都不同，明诚眼睛里的挣扎与痛苦让他意识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再次站起身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害怕，被包围的时候也没有，他就那样看着自己的老师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王天风倒下的时候正背对着汪曼春，他仿佛是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不亏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你的选择是对的……
明台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恸哭还是在大笑。
老师，这是你希望的吗……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吗……
汪曼春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以为明台只是因为王天风背叛而痛苦，“给我抓起来。”
恍惚间明台想起了那个长命锁。
他没有拿。
他起身的时候明诚并没有醒来，黎明天色还灰蒙蒙的。明台着迷地看着明诚的侧脸，他的阿诚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他知道他的眼光一直都很好。明诚的头发不像平时那般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而是胡乱地垂在脸庞，那让他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年少，明台伸手将他的发丝饶到耳后，那是他的阿诚哥啊，那是永远属于他的家……
所以……
这个长命锁我不能收。
比起我长命百岁，我更希望你能。
他将长命锁放在床头。
扣好皮带，穿好鞋子，戴上帽子。
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只是握住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心脏。
愿祖国家河安泰，愿你长命相随，事事平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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